印度神遊之跳舞

流徒多日,千頭萬緒,不知從何說起,就由最就手的一張照片開始.

ann是一名傳統印度舞者,以研習kathak為業.不知是近朱者赤,還是相由心生,ann本身就是一尊印度神像,豐乳肥臀,上下眼線在襯著她深邃的眼眸並沒有顯得太誇張,跳著舞時顧盼生姿,眉稍眼角嬌美無限.腳祼各縛著一大串逾一磅的小金鈴,在赤地上躣動.

'kathak主要以手勢和眼神表現故事內容和主角的心理狀況,而急速的轉動和踏地,只是用來表現舞者的技巧而矣.'印度人的英語一般都流暢,而且詞彙豐富,同樣為殖民地,香港人的語障大概只可歸究東江水中有異常成份.印度舞蹈可分為classical和folk兩大流派(所有生活文化和藝術,包括建築,飲食,音樂亦然).kathak則是六種主要classical dance的其中一員,內容全都圍繞krishna(註1)和rhada的愛情故事.愛情衍生出的思念妒忌矜持姣媚,全由眼神手勢予以形象化.掀起頭紗,偷偷看,偷偷望,盼顧,閃躲,無道具,似神功大戲.而所謂classical,不外乎是以皇室貴冑的喜好為準則.蒙兀兒時期(mughal empire,大約與明朝同期)印度受外族統治,皇室信奉回教,對印度教的神祗不甚了了,但覺舞者腳上功夫很精彩,大加扭捏,故講求速度,勁度和技巧的足部動作,與眉眼造手的嬌柔甚為割裂.

'但表演時主要還是以表現腳步技考為主.'公開表演是兩年scholarship的tasks之一,就像考試.除此以外,ann的正職(或副業?)是舞蹈老師,無端端有外地電視台找她'做大戲'的額外收入是絶無僅有的.香港人會覺得以藝術為生是匪夷所思,但ann與她那金髮碧眼的音樂人丈夫就是活得好地地的.每次上門看見這瑞士仔,他都是一副睡眼睲鬆的模樣,時而跟我們的製片pali(他倆是好友)來一場摳鬥,時而拾起胡琴,或以餐桌作鼓,上了電的自我陶醉一番.'我在印度生活了十二年,再不能回到瑞士了,周圍除了羊,還是羊,悶死人.'而印度,街上除了羊,還有牛,還有馬騮,大象,狗等異獸,非常colorful,一如他倆的房子,每堵墻都髹上了不同顏色,橙黃粉藍唐樓綠.'房子是男方父母所購置的.'pali應該未看穿香港人心裏的疑竇,只是談起嫁妝,租金,家居等話題時不經意提起.不務正業有什麼不好? 爛泥的形象畢竟太負面,扶不上璧.若可以,我倒想做一條攀滕,倚靠父母,或吃一口香糯的軟飯.



註:krishna是保衞之神vishnu的其中一個化身,小時候是牧牛郎,愛吃牛油,亦愛偷.擅吹笛子,臉如冠玉,膚色幽藍,森林中傳來的笛聲令不少牧牛女神暈癲倒.rhada亦是其中之一,但她是少數能偷取萬人迷的心的凡人.二人的愛情頗有dream you into life的意味.印度滿天神佛,一言難盡,有機會再詳談.